数十年来,几乎每年都要出去旅行,也看了不少风景与名胜,开心之余,却少有这般能让我念兹在兹、牵肠挂肚。它就是盘门。新年伊始,天气晴暖,我准备了水和食物,背起行囊出发,一个人去苏州盘门景区揽胜。
雄踞苏州西南的盘门景区由“水陆盘门”、横跨运河的“吴门桥”、临流照影的“瑞光寺塔”,滔滔的大运河连结而成,互映生辉,集自然风光、人文景观和历史文化为一体。
坐地铁4号线到南门站出来,大约走了千米,便看到东大街“盘门景区”高大的牌楼,再走百米,高耸的瑞光塔顶已触目所及。景区入口,巍峨壮观的仿古门庭上题刻有“瑞光胜迹”的金字匾额。
进入景区,穿过中央庭院,首先引人注目的是气势磅礴、巍然屹立的瑞光寺塔,这座7层8面43米高的砖木楼阁式古塔,在阳光的斜照下,显得庄严而神秘;右侧是一尊现代为颂扬白牛奉献精神的“助役白牛”石雕;左边是一座留下近700年沧桑岁月的明太祖御制的“瑞光塔赞词”石碑。
瑞光塔,这座始建于三国,重建于北宋,在不断惨遭人为破坏的同时,又经历朝历代修葺的宝塔,因塔顶有五色祥光缭绕而得名。
1978年,三个调皮小学生因受老师的训斥,又怕受父母的责罚而不敢回家,看着天上的小鸟都向荒芜的塔中飞去,于是童心又起,随着小鸟踪迹,登上岌岌可危的塔中掏鸟蛋。无意间在三层松动的砖龛中发现了一个藏洞,里面搬出了一个精致的箱子,从而发现了里面的宝藏,有铜质镀金塔两座,地藏、观音、如来菩萨像九尊,《妙法莲华经》七卷等,尤其是一座“真珠舍利宝幢”更是稀世珍宝,幢高1.22米,用4万颗珠宝编成,集玉石雕刻、金银工艺、木雕、描金、漆雕等诸多艺术于一身,现在估价达50亿。由于小孩的少不更事,在玩皮中将其中一卷经书焚烧照明而毁,宝幢也被摔断,后来修复完好。
我走近塔门,工作人员说可以买票登塔至五层,立即引起我的好奇和兴奋,便买票走进了这座千年古塔,沿着陡峭的木梯,逐级而上,每层都要流连许久。虽然光线较黯淡,但借着手机电简的强光,依然可以清晰地欣赏到塔内精美的壁画和雕刻,深感古代建筑的魅力和中华历史的厚重与沉淀。登到五层,沿着外走廊走一圈,极目远眺,部分城区一览无余,低头俯瞰,附近的仿古建筑区、明清商业区、水陆盘门、吴门挢等景物尽收眼底。心旷神怡之际,留下不能登上顶层的遗憾。
环绕着瑞光塔周边,还有很多景点:雄甲三吴的丽景楼、四瑞堂、放生池、水上蓬莱、水濂洞、双亭廊桥等。“一池三山”的造园理念,极具江南风韵的山池亭榭、湖光山影、曲径长廊,皆融合在瑞光塔景区中。特别是四瑞堂,为北宋高僧圆照禅师的讲经台,因其开坛讲经深入人心,感动上苍而引发四种吉兆:“白龟听禅”、“法鼓自鸣”、“塔放瑞光”、“枯竹爆青”,四瑞堂也因此得名。
我徜徉其中,虽然是冬日,气象多了几分萧瑟,游客也不多,但并不妨碍我对眼前充满历史人文内涵景观的向往。不知不觉已过了午时,便坐在“水上蓬莱”边的石凳上享用自己带来的午餐,没想到却引来了池中十数只黑天鹅,见我在用餐,它们是乎也心有灵犀,都游过来伸长脖子朝我“啊,啊”的叫。我便随意抛给它们食物,却引得它们阵阵的嘻闹和抢食,场面甚是好玩,看来,它们对游客的喂食也司空见惯,这也是人与自然的一道风景。
缓缓前行,高大的水陆盘门即耸立在眼前,我先拜谒城墙下的“伍相祠”。这是一座后人为纪念伍子胥在春秋时为吴国作出的丰功伟绩而建,里面供奉着伍子胥的大型座像,南墙面有一照壁“相土尝水”,与“象天法地”相对应,描述伍子胥当年观察天象,测算风水,为吴王阖闾的争霸而立下的功勋,同是也为自己复仇了却心愿。
走出伍相祠,便到了水陆盘门内门的背面(西侧),高大而雄伟的水陆城门并峙,令人震撼,凛然生畏,城墙上城楼更是飞檐翘角,雄伟壮丽。层楼居中有一牌匾“吴中锁钥”,因盘门是吴都古城的南大门,这道门就寓意是古城的锁和钥匙。门两侧有楹联“水接帆樯山分紫翠;桥通吴地市到珠玑。”说明旧时盘门的繁华景象。
我在这里心驰神往地参观了水陆内门,随后从铜墙铁壁般的内陆门步入瓮城,其间是平面略成的方形开阔地带,边长约40至50米,被四面高达8米的城墙围着,只有前后两个出口,为战略进攻和防御所用。盘门的正门是朝东偏南,在瓮城下方仰望西面城墙和城楼,城墙上有二个金粉色的大字“盘门”,正面城楼上有“水陆萦回”的牌匾,意思是水路与陆路再此交汇,水陆相伴,沿洄屈曲。门两侧有楹联:“古吴城阙川原北;旧国干戈战伐多。”体现了水陆盘门在旧时战乱中的重要地位。
随后又迂回到北侧面,沿着石道斜坡依势而上,即可登上城墙,目之所及,无限风光。这里不仅可以看到周边古城墙的雄姿,还可以远眺耸立在苍翠之间的高塔(瑞光塔),横卧碧波之上的古桥(吴门桥、水关桥)以及附近的仿古民区、明清商业区的粉墙黛瓦。
盘门,古称蟠门,为吴都八门(阊门、胥门、盘门、蛇门、相门、平门、齐门、娄门)之一,是国内唯一保留完整的水陆并列古城门。始建于春秋吴王阖闾元年,今城垣是元至十一年(1351年)所建,后又经不断修缮而成。古时曾是苏州西南交通枢纽。盘门易守难攻,水陆两门并列,是古城重要的军事防御建筑。城墙上除有城楼外,还有雉碟、射孔、闸口、女墙、关石、开井、眺望台等防御和进攻设施。1986年重修时,还在城楼前方架着三尊土炮,重现昔日吴都风貌。
走出瓮城,向东南方向出口,便是一片大型广场和绿植用地,左边是修复后耸立的古城墙,右边是古运河以及宽阔的沿河步道,著名的吴门桥即飞架在这古运河之上。
吴门桥傍邻盘门,结构精巧,浑厚雄伟,高耸伟岸,蔚为壮观。始建于北宋元丰年间(1078~1085年),今桥为清同治十一年(1872年)重建,因有吴中门户之意,故而得名,是一座典型的江南水乡特色的大型单拱石桥,也是苏州最大的单拱石桥,号称“吴中第一桥”。桥身全长66.3米,桥面宽4.8米,拱券净跨16米,矢高9.85米,拱券石10排,长系石11根,纵联并列砌置,南北两坡各50级,用料以多数苏州金山花岗石主为,少量浙江武康石为辅。
我情不自禁,目不暇接,边欣赏风景,边缓步登上桥顶,被眼前的景色深深陶醉,在此既可仰视盘门城楼和古塔尖角,又可观最佳水景。河道纵横,水流盘缠,绿浪环抱,画舫荡漾,好一幅“船在波上游,人在画中行”画卷。举目眺望,水环水,桥接桥,在吴门桥上可以看到七座桥,东面,远处人民桥,近处蟠龙桥;东南,有裕棠桥、兴隆桥;西面,有水关桥、无名石拱桥。特别是依偎在吴门桥旁、与其几乎垂直的水关桥,也十分令人瞩目,是一座长条石板梁单孔平桥,古意盎然,小巧玲珑,与周与景色融为一体,如果把吴门桥喻之为大家闺秀,则水关桥无疑就是小家碧玉了。白居易有诗“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正是对苏州古桥的写照。
“北看长城雄伟,南看盘门秀丽”,盘门的秀丽,来自千年积淀的人间烟火,三景以及大运河两岸的风光,勾勒出苏州古城美轮美奂的轮廓线。试想,如果在夏日的夜晚,不就是南宋苏州名人范成大笔下的“人语嘲喧晚吹凉,万窗灯火转河塘”的意境吗?
盘门三景仅仅是古城苏州众多景点中的一个4A景区,但其城、塔、桥三位一体,各具特色,登其一而能观其二,其中就变化万千,从这里便可一窥姑苏古城2500年的历史与风流。
六个多小时的景区旅游,精彩纷呈、应接不暇,我留连忘返、美不胜收,久久的徘徊和徜徉,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以作永久的纪念和回忆。此时,西沉的太阳已给景区蒙上了落日余晖,我也在心潮澎湃、依依不舍中踏上归途。
对本土名胜的特殊青睐,一种强烈的冲动和灵感激励着我,鞭策着我,唯有摊开笔笺,记录下难忘的行程才能释怀。文末,用一首七绝来表达我对盘门三景的情感,题为《七绝·咏盘门三景》:“古塔千年祥瑞光,画桥飞架远名扬。城墙水陆盘门景,胜迹流芳百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