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赏析班这个学期是上“明代散文“,当
我的祖父母是黎里人。祖父平茂玉是南社社员,柳亚子先生的好友。(参见李海珉先生编著的《南社百年纪念特辑——吴江与南社》和小册子《南社社员抗日事迹》)。因祖父家境贫寒,就搬到建新街汪家弄祖母家住。祖父共育有三子:老大成人后到上海发展;老二学木匠,中途夭折;我父亲最小,十几岁时到平望拜一位姓汝的老中医学医,后来就在平望做女婿(因此我随母姓),再后来到八坼开门诊。接待的第一个病人就是我们诗文赏析班张庆荣老班长的妹妹。我们姐弟4人都出生在八坼,父母由于孩子多,又要上班,因此,大姐、二姐和我小时候都先后在祖父母家里寄住过一段时间。
两个姐姐分别在黎里寄住近2年,期间都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情。有一次,大姐一人上街后不见了,急得祖母和邻居“噹、噹、噹”地敲着脚炉盖在老街上边走边呼:“有谁看见小孩子啊?找小孩子啊”!后来终于在八角亭附近找到了。而二姐经常到唐桥堍下看一个拉二胡的艺人演奏,一去就是半天。这个艺人叔叔也非常喜欢我二姐,大概他没有小孩,时间长了,竟萌生了要收养我二姐的想法。还曾到八坼来打听过,由于我父母态度坚决,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在黎里寄住时间最长,从1956年春节过后(虚岁4岁)直到1960年夏天(虚岁8岁)共4年半。记忆中,当时吃过中饭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祖父母走了,乘轮船2个多小时后到黎里。
祖父母家在黎里南岸建新街汪家弄(夏家桥与唐桥中间),门前是长长的木廊棚,一般下雨天也不需要打伞穿雨鞋,市河清澈见底,家家门前都有石河桥,人们都在河桥上洗衣洗菜。河对岸是一家糖果店,右边是戏院,左边是柳亚子家(即现在的柳亚子纪念馆)。汪家弄长几
记忆中,祖父母都很慈祥,从不对我呵叱或体罚。只有一次例外,就是到黎里的第一年,有一天我因白天贪玩,晚上尿床了,祖母在我屁股上打了几下,从此我再也没有尿床过。祖父的书法(楷书)是黎里镇上比较有名的,他用毛笔给我写了一本几十页的识字本。每页3行,每行4个字。我至今还记得,第一页第一行是鸡猫狗兔,每天耐心地教我识字写字,我也很愿意学,因此我识字较早,在学龄前已基本上认识了小学语文课本上的字。现在有种说法,不提倡超前教育,我却不以为然。正因为祖父对我超前教育,语文成绩年年名列前茅。而且由于识字早,阅读也早,为后来的“能够写写文章”打下了基础。在那个年代,物质生活是贫乏的,家中饮食基本是蔬菜为主。但我却长得健康活泼。这样看来,针对当前的过度消费现象,有识之士提倡适度清淡饮食是正确的。祖父母还经常教育我,要勤俭节约,不浪费粮食。因此我吃饭从不“剩饭碗“,粥吃好后还学着祖父把碗舔干净,还教育我与小朋友一起玩时要友好相处,学会忍让,这样,小朋友都会跟你玩,朋友就会越来越多。祖父还跟我一起削竹飞机飞着玩,折纸蝙蝠吹着玩等等。
再说说我的堂姐,人长得漂亮,记忆中她每天早上对着梳妆镜梳头时,嘴里经常哼着那首当时的流行歌曲“嗨啦啦啦啦,嗨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开红花呀……”。她放学后,我总象尾巴似地跟在他身后。一天晚饭后,我跟她出去玩。她与几个同学玩了一会,还要到另一个地方去,就叫我先回家,我不肯。她从口袋里掏呀掏,掏出了一分钱给我。其他同学也都从口袋里掏出一分钱给我,我一数,共7分钱,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要知道当时一大包五香豆才5分钱啊),就老老实实地一人先回家了。堂姐中学毕业后当了民办教师,后来领回来一个男朋友,姓杨,长得很帅。他也很喜欢我,每次来我家,总会像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之类的给我。有几次我在大门口玩,看见他来了,就在前面领路,连碰带跳地从弄堂里往家跑,边跑边喊:”杨哥哥来了,杨哥哥来了“。
在黎里的最后一年,我上了幼儿园。记忆中,从唐桥到夏家桥的二岸,我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后来因为要上小学了,才迁回八坼。
往事如烟,祖父母分别与1964年、1966年过世,但他们的音容笑貌经常出现在我脑海中。祖父于弥留之际,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要我改名“翁健行“,并用手指在我手掌上书写。用意大概是希望我健康成长,成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吧。后来因为改名手续比较麻烦就没有改成。但我后来写文章有时喜欢用”健行“作笔名。现在黎里老宅还在,里面还住着我95岁高龄的伯母和唐姐、唐姐夫(就是前文提到的”杨哥哥“)。我退休后,年年要到黎里去看望他们一、二次。读者朋友今后到黎里去,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到建新街汪家弄我家老宅看看。只要说是八坼健健(我的小名)的同学,他们定会热情接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