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人到了古稀之年,就特别喜欢回忆。
回首七十年漫漫人生路,留存在记忆深处的最多的是我与莺湖的故事。翻开那一摞摞堆在书架上的文稿,清晰地记载着太多丰富的情感和真实的故事,手写的、打印的……述说着我与莺湖的多年深情。
我1948年出生在莺脰湖畔的柳家弄里,半个多世纪来,是莺湖的水滋养着我成长,是莺湖的阳光雨露滋润着我的丰富人生。1953年到1960年,我是在莺逗湖畔的殊胜寺小学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在高耸入云的银杏树下,我们为大炼钢铁挑灯夜战,建造土高炉;在老旧的寺庙改建的教室里,我们在知识的海洋里,如饥似渴地允吸着科学的琼浆,茁壮地成长。1960年到1963年,我升入了平望中学。在这不平凡的三年求学期间,我们与国家同命运、共呼吸,度过了罕见的物质短缺的困难时期。我们在校园里开垦荒地,养羊养兔,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我们认真贯彻党的教育方针,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锻炼。1968年到1977年,盛泽中学高中毕业的我,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插队来到莺逗湖畔的张家甸。在十年艰苦的知青生活中,我们迎着太阳出,伴着月亮归,青春的步伐深浅在广阔的天地。在农村与贫下中农一起战天斗地,磨一手老茧,炼一颗红心,为莺逗湖“喜看稻菽千重浪”贡献青春。十年莺逗湖畔的知青生活磨炼了我们坚强的意志和与大风大浪作斗争的能力,为走好今后人生的道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恢复高考后,我重新走进了大学的殿堂,后来当上了中学教师。在莺逗湖畔的平望二中辛勤耕耘了三十多年,培养了成千上万个莺逗湖的学子。
2008年,我退休了。退休后的我,静下心来仔细地想一想:在社会这个大舞台上,每个人都在尽情地努力地扮演好自己的“人生小天地”,也许鲁迅的话说得没错:“世界上本来没什么路,走得人多了便成了一条路”,是的:看多了、走远了、奋斗了、勤奋了、努力了、就会有收获了。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大潮席卷了中华大地,莺逗湖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989秋季,我辅导学生积极参加了由吴江教育局和环保局联合举办环保征文比赛,并且选送了三篇作文。其中沈同学写的《莺逗湖情思》写出了莺脰湖几十年来的变化,情景交融,情真意切,获得一等奖,我也同时获得了辅导老师一等奖。后来,我把这篇文章寄到《吴江日报》编辑处,居然发表了。那天晚上快十点钟,已经入睡的我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我不太熟悉的声音,后来他自我介绍,原来是我一位在吴江工作的汝同学,他看到了这篇文章,激动万分,连夜打来了电话,他说:“文章写得太好了,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莺逗湖的水,那时候,天光云影共徘徊,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真让人留恋…..”这个电话一直通了十多分钟。那一夜,我久久难以入睡。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唤醒了我对抒写莺湖的欲望和无限遐想。
在庆祝建党八十周年的喜庆日子里,我参加了平望镇党委宣传办公室组织的征文比赛。我撰写的《平望礼赞》一文,抒写了莺湖大地在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的巨大变化,讴歌了伟大的党,讴歌了勤劳智慧的平望人民,文章获得了三等奖,并且录选了《莺逗湖畔》一书,刊登在《莺湖》杂志上。以后,我又陆续写了《平望的桥》、《平望莺逗湖银鱼》、《平望尚志堂》……等描写莺湖人文典故和文物古迹的文章,先后发表在《吴江日报》、《水韵吴江》、《莺湖》报和《莺湖》杂志上。文学,就像为我们的心灵开了一扇窗,让世界看到了我们心中深深埋藏着的爱,也让我们的心更加真实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所散发着的光和热。
平望镇党委书记邱全民同志在主编《莺逗湖畔》一书中说,文学作品,是一个地区,一个时代的经济文化,风土人情,精神面貌的反映,是外界了解这个地区的一个别致的角度,是这个地区文化底蕴和文化素养的综合体现,因此,文学作品也是历史的另一种传承方式。
为了传播平望的正能量,我在最近几年里又先后写下了讴歌平望镇首位捐献遗体的志愿者——我的二哥二嫂的《金婚老两口的微小正能量》、写下了平望镇《百岁老人钱顺珠》、写下了回忆母亲勤劳一生的《人生》……这些文章有的发表在《姑苏晚报》,有的登载在《吴江日报》,有的刊登在《莺湖》杂志。每当一篇作品完成了,发表了,我的心就犹如久旱逢甘露,变得酣畅淋漓起来。文学写作竟是如此美妙的事情,它是人心灵的净化、情感的宣泄、精神的寄托,写作真的是一种美的享受。
当然,在写作过程中,我也时常遇到一些困惑。那就是文字与表达我心中所想的人物及事物之间的距离。由于距离,常常使我的表达词不达意,或空泛、或模糊、或误写,总之,很多时候,想叙述的人物和事件明明就清清楚楚摆在心里,可冥思苦想,还是不能准确地表达我的认知和意愿。总觉得,表达不够尽如人意。这便成为我写作的困境之一。因此,不断缩短这个距离,让我能通过文字把心中每一样事物、每一种情感和思想都能完美地表达出来,成为我的愿望。我愿意每一天每一天都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期待着一天比一天的缩小距离,仿佛艰难地跋涉在一条漫长的路上……
时光荏苒,进入2017年,年龄的齿轮又转了一圈,假如非要让我这个“高龄”——70岁的古稀老人谈谈古稀之年的人生追求,我只能说,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讴歌美丽的莺逗湖,讴歌锦绣如画的鲈乡大地,做一个为吴江文化事业增砖添瓦的不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