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吴江人,因参加吴江区老年大学的参观旅游活动,我曾经路过南厍,也听说过传唱抗日战争不朽故事的北厍,此次到盛家厍观菊展,禁不住对“厍”这个字好奇了起来。
“厍”字在字典里解释为方言用词,念she,去声,村庄之义。“厍”对于北方人应属生辟字。上小学二年级的小外孙直接把它念为“库”,上小学六年级的大外孙惊奇地告诉我,那个“库”字的点掉了!我不清楚华东一带有多少叫“厍”的村庄,但仅我孤陋寡闻的“厍”字中,己感到“北厍南厍盛家厍,百厍万户故事多”。
附近几个与“厍”字有关的村庄历史上都普遍比较富庶。由此脑海勾勒出当年造这个字时的虚拟画面:江南有数家大地主,家中有房、有粮、有车,有金银,囤积了大量财富,成为商贾及官方财富储存及交易流通的重要场所,始称为“厍”。
当我走进盛家厍之时,引起我第一关注的不是那花团锦簇的厍门,也不是那古香古色的建筑,更不是那繁华的商业楼宇,而是“蹲”在厍门前一侧的,上面镌刻着盛家厍简介的牌子——
明正德年间,(1488-1521年),处士盛灿在吴江县城南的太湖之滨建造一处住宅,称为‘柳塘别业’。盛氏的后代在此营宅,居住,生活,因此得名盛家厍。历史上盛家厍老街曾是吴江城区最繁华的地段,太湖的农人、渔夫在此“菱藕朝市”,“渔歌唱晚”,商贾云集,民生富庶。因此曾有“两届星河涵倒影,千家楼阁载浮萍”的盛况。
果不其然,盛家厍名至实归,也印证了前文想象之合理。
这让我想起2018年的那次闲逛和引发的判断。那天带大外孙去琴行学琴,我无事可做便随意闲逛。顺着中山北路往北,到了通虹路往东行。路边树木茂盛,郁郁葱葱,马路上停了许多车,行人稀少。顺着公路往东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发现是一条断头路。实地观察后发现说断头路是不太正确的,柏油马路通到河边,确实到了头,但有一座石桥连接到了对岸。对岸是一片比较破旧的房子,道路比较狭窄,路边堆积着垃圾,空地上被人开发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菜地,估计这是一片等待搬迁改造的地方。那座不起眼的石桥旁,标志牌上书写着桥的名称及简介——
红桥,位于松陵镇新盛街,建于民国19年(1930年),采用花岗石建成,桥长24.2米,宽2米,高3.2米。吴江市控制单位。吴江市人民政府1994年公布。松陵镇人民政府2005年立。
顺着小路往北走,不远处还有一座很典型的拱型石桥,桥的一侧标志牌写到:泰安桥,俗称新桥,位于松陵镇新盛街,初建年代无考,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重建,采用花岗岩石建成,拱型单孔,南北主向,桥长13米,宽3.35米,高5.1米,孔高4.4米,坡长3.5米。吴江市文物控制单位。1994年公布。2005年立。
看到此,对两座看似普通的石桥肃然起敬,骤然想起前几天去过的吴家港公园和垂虹公园,以及垂虹公园的垂虹桥旧址,还那历经沧桑的吴江孔庙。在这河流如织、湖泊遍布的地方,有桥则人通,人通则市旺,市旺则有港,港盛则富康,被各种优势条件环绕的地方,岂有不富庶之理!鱼米的产地,勤劳的人民,厚重的历史,熣灿的文化,孕含巨大的能量,难怪吴江在国家改革开放之后成为经济快速发展的一支奇葩,只是历史进程的一次重现!
如今的盛家厍除了地盘之外,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影子,就连近年建筑都已拆除许多。从厍东往北走还能见到几幢老房子,黛瓦白墙,紫红色门窗,古香古色,很有年代感。其他建筑物基本都是钢筋水泥混合体,有的己拆的破破烂烂,不远处平坦的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旧房子前面是一条河,叫新桥河,眺望北方,垂虹公园的华严塔尽收眼底,与老房子还算同调,而其他建筑物非同类。垂虹公园的那断桥记忆深刻,计成纪念馆了解了许多过往与今昔。
闭目遐思,唐代温庭筠的诗句轻轻吟起:“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其实不必伤感,宋代苏轼老先生早就给了我们思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社会总要发展进步的,“长江东流去,来者方不息”。
如今的盛家厍完全是一座现代化的商业区,虽然不再有原始泥土野草的芳香,但规划有序的布局,典雅的江南建筑风格,高雅文化氛围的建构,方便全面的服务早已超越了历朝历代的规模,给了人们更高级的享受。整体布局为很有特色,内有零售类,文创类,餐饮类,教育培训类,艺术品欣赏类等。建有地下停车场,游乐场,风景区。不定期的进行一些大型演出或展览,菊花展只是一个季节性的活动。百花斗艳的菊花展,把盛家厍这一古老又现代化的小镇,在和煦阳光、温馨的丝乐、芬芳的花香下,呈现了一派繁荣昌盛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