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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校

发表日期:2015年7月23日   作者:朱海根

每天送孙儿到学校总是要默默地站在校门外,注视着进了学校孙儿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形~~不是孙儿分秒离身的留恋,更不是年老发呆。看着这庄严神圣的学校、看着这些带着鲜艳红领巾活泼可爱的小学生们,平静的心有时会泛起阵阵的涟漪~~

我有三次进学校念书的经历,严格的说是四次。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正确说是1958年至1966年,我就读于盛泽镇太平街小学。两年幼儿园,六年小学,在太平街小学整整待了八年。直至文革开始,才渐渐离他而去。她是我的母校,在这里度过了我人生最美好的儿童、少年时代,是我毕生难忘的人生处女地。在我的心中她一直没有离开过,时不时地会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太平街小学位于老盛泽的最东面,东邻东白漾,南临保盛桥,北靠东杨家弄,西面即是归家浜。她是一座既美丽又有历史沉淀的学校。太平街小学的前身是由盛泽士绅郑式如、张嘉桐、洪鹗于光绪29 (1903 )创办的盛湖公学。1917年与盛湖女校交换校址而成了镇上的女子学校,抗战胜利后,改名为太平桥小学(学校西面有座太平桥)。解放后五十年代,因校址地处太平街街道,故又更名为太平街小学。

在我的印象中,太平街小学是当年盛泽最漂亮、最有气派的学校。学校大门朝南,两扇高大的雕花镏空的工艺铁门,门厅地面用的是水磨地砖,阳光下特别耀眼。据说是太平天国年代留下来的。走过大门眼前是学校的操场,操场西面有个司令台,台前有一旗杆,飘扬着五星红旗,操场中间还有一棵几百年的古树。操场西面有一圆洞门,进入圆洞门,南北两旁是教室,中间是个天井,天井角落植有几枝松竹,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树,颇有些苏式园林的意味。

学校西面靠归家浜有一边门,当时我家住落在王家弄,所以一般上下学都走这边门。边门住了个当年大概五十岁左右的老太,大家都管她叫校婆。她吃住都在这边门的房子里,主要负责学校每天上下课的摇铃工作。当时也没有电铃设备,上下课时间全靠这清脆的摇铃声。摇铃用铜质材料做成,大头直径大约20公分,长20公分成喇叭状,底座装有一活动的铜块,再配一个活动的木柄。手握木柄上下摇动,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每到上下课的时间摇铃声就会响起~~这情景,这铃声,到现在还记忆忧新。

当时学校人数也不多,每个年级分甲、乙俩个班,每个班级学生也就二十多位,课程除了语文算术,还有音乐、美术、体育、劳动等辅课。

学校里老师也不算多,但聚集着一批让人难忘的好老师。最难忘的是教我们美术和音乐的钮家乃老师。当年钮老师刚过而立之年,多才多艺,精力充沛,优美的脚踏风琴声,黑板上潦潦几笔的写生画,浑身上下充满着艺术细胞,每次上课总要习惯性地提一提裤腰,擦一擦鼻子。业余时间钮老师还喜欢摆动收音机,也就是这个业余爱好毁了他一生。文革中有人捡举他收听敌台,最后坐了牢房。也不知道判了多少年。等到再次看见钮老师时,已是改革春风吹了好多年后了。前年听说钮家乃老师已病故。八十多岁的老人了。

还有一位叫王宝裕的老师,五十来岁。以前在盛泽中学教生物课,也不知什么原因,到小学来教语文课了。高高瘦瘦黑黑的,最明显的是脸上长着一个红红大大的酒糟鼻,大家称呼他为赤鼻头王老师。他是我三、四年级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记得他上的第一堂课,他自我介绍:我叫王宝裕,最大的特征就是赤鼻头,大家可以叫我赤鼻头王老师。学生们哄堂大笑。他教课教得怎样,我己忘却,但他的严厉,他对学生体罚的手段怎么也忘不掉,在他的班上最玩皮的学生也是乖乖的。

1966年我六年级,正当我们努力复习功课,准备迎考初中时,文革开始了。幼稚的我们也带上了红袖套,走上社会,从此离开了太平街小学。

1969年下半年,全国开始复课闹革命,我又回到学校,在盛泽中学草草读了一年书,19707月,拿着初中毕业证书,走出了学校大门。几个月后进入了工厂,走完了从学生到工人的全部路程。

1970年我进厂工作,然后恋爱、结婚、生子,时间一晃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儿子也上了小学,同样也是在太平街小学上学。

我刚过而立之年,那时改革春风已吹遍神州大地,一大批因文革原因而失去继续读书学习机会的中青年们,求知充电的欲望十分强烈,社会上一些补习班,函大、电大等学校也象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呈现。

1985年上半年我获知苏州市广播电视大学吴江县分部要在盛泽招生,于是赶紧至厂教育科报名,并立下了军令状,不拿到文凭三年学习费用自己承担。

第二次重新跨进学校大门,盛泽电大班设在镇工人文化宫职工学校四楼,盛泽电大开设三个班,党政班档案班汉语言文学班。我就读于汉语言文学班。当走上这六十六级扶梯台阶,坐在这四楼的教室里,重新坐在这课桌前、看着满满的课程表、闻着淡淡铅香的电大教科书籍,心情十分复杂。喜悦、迷惘、担心~~二十多门陌生的课程功课、一千多天的业余时间,离开学校和书本近二十年了,工厂的工作十分劳累,家中孩子尚小家务锁碎,这三年,这二十多门功课,这3000个学时,这150分的学分,能顺利拿到手吗?但强烈的求知欲,把所有的一切抛在了脑外。

当时报名电大的人很多,达一百多人。但能坚持到最后,三个班级也只剩下了三十多位学生了。这三十多位学生年龄最大的已近半百,半数已过不惑之年,还有几个二十多岁的,在班上只能算是小弟弟、小妹妹了,这是由两代人组成的一个群体。

当时盛泽电大的校长是文化站卜兆年站长,大部分辅导老师来自苏州教育学院和苏州大学,也有几位盛泽中学的老师。

印象最深刻的老师,要数盛泽中学的语文老师胡天昭老师了,当时他辅导我们写作课,高高瘦瘦的,戴着一付不算很深的近视眼镜,腰板笔挺,风度翩翩,文学功底深厚,上课时操着一口浓浓家乡味的普通话,他往往不是站在讲台前讲课,而总是喜欢不停地穿插在学生们的课桌之间,有时娓娓道来,有时激情四射,引人入胜。深得同学们的喜欢和尊敬。三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我的手机微信中还时不时的能看到胡老师优美的小文章。每年电大同学聚会,总会遇见他,敬他一杯酒,聊上几句话,胡老师除了头发全白了,什么也都没变,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还有我的毕业论文导师周庆基老师,高高的个子国字脸。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原来也在盛泽中学教书,后来调至徐州某大学任教,八十年代调回苏州教育学院。我的论文近万字,从提纲到全文,周老师都不厌其烦地逐字逐句地反复与我交流和探讨,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导师架子。电大毕业近三十年了,没见到过周庆基老师。说来很巧,今年清明我到震泽去拍照,在禹迹桥下遇见了周老师和师母,周老师没什么变化,身体也很健硕,还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今年八十一岁高龄了,他记不起我了,我说起盛泽电大,他才恍然地对我说,你是阿明的妹夫。可惜没有与他留影,不知下次相逢在何处啊~~

三年辛苦的业余电大生活终于过去了,我也顺利地拿到了电视大学大专文凭,在这三年里,有说不尽的故事。一张薄薄的毕业证书代表不了什么,但学到的知识却是满满的。

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这些电大同学自身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象我们的班长沈莹宝,现在是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吴江曲艺家协会顾问等等,每年都有新书出版。还有两位当年班上的小弟弟、小妹妹,现在成了盛泽餐饮行业的领军人物,绸乡缘、红房子,相信是盛泽人都知道。

时间不管人们留恋还是倦厌,一分一秒无情地流逝。2010年我离开职场,搬至吴江与孩子们一起居住。面临陌生的环境,我很迷茫,2013年底在孩子们的帮助下,学会了上网。从此成了东太湖论坛上的常客,经常浏览于摄影园地版块。渐渐喜欢上了摄影。

去年下半年我在网友的介绍下,又一次踏进了学校大门。那就是吴江区老年大学。我在816摄影班学习。全班四十多位同学,可能是全校学生最多的一个班级。任课老师是摄影界很有名望的潘福官老师。讲课简明生动,特别是上实践课,他总是早早地来到现场,有时会手把手地教我们怎样取境构图,学生们也很敬重他。班长姓俞,是我的网友同时又是我盛泽老乡。是个热心人,根本看不出他今年已经73岁了。

我的三次上学校,不同的年龄,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感受,折射了五十多年来国家社会和人们思想的变迁。学校永远是人生吸收文化知识,提取精神营养的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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